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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我是瞎子

吳遜鵬
所在大學 | 迪堡大學  20000美元/年  畢業學校 | 27中學  SATⅠ | 2000  TOEFL | 92

 

 

我知道我離家不遠了,盡管我看不見前方的路,我依舊試圖奔跑。穿過晾衣服的竿子,跳過濕漉漉的水坑,小心的邁過盆栽植物不讓它摔碎,但我終究停住了。

                                                                                                                         ——題記

 

 

我承認我正在抵抗著綿綿的睡意撐在電腦前打稿子。正常情況下的我在這個時間段通常是精神煥發的,但這次情況不同。體質一向不錯的我終究沒能抵擋住南方老家的陰冷潮濕,欣然接受了它的慰問并以近四十度的高燒作以回饋。因為我的優異表現,父母也不得不將后面的行程全部取消,提前回了沈陽。

 

老家那邊的條件很差,家家戶戶住著土坯房,冬天漏風夏天漏雨,取暖靠太陽。空氣里混雜著沙塵,黃土路上偶爾經過一輛風馳電掣的三輪摩托,身后揚起的沙塵會讓你想起達喀爾,就算用袖子遮住口鼻也于事無補。總而言之,我并不喜歡那里的環境。

 

 

 

那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東北大地上的奉天城。父母生我于此,養我于此。十九年,未曾遷移。我深愛著這片土地。但是那里是父親的家,父親十九歲離家入伍,同樣也是十九年,十九年對豫魯大地的熱愛。

 

自從父親入伍后,為了事業到處打拼,回家鄉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了。從我降生起,我們一家只回去過三次。我很難想象,在二十多年后,我是不是也會對沈陽如此。

 

但我清晰地記得,去年八月從桃仙起飛離開沈陽后,我的確是有眼淚的。

 

臨去美國之前一周,女朋友跟我保證說,我那天去送你一定不哭,我會告訴阿姨也不哭的,而且我會送你個禮物哦。她在我面前一向是天真調皮,一副孩子樣。我對她沒什么信心,只得暗暗鼓勵自己,那天堅決不能流眼淚。

 

以前教過我的恩師說:“去,跟媽媽擁抱下吧。”我燦爛地笑著走向母親,母親也慈愛的回應我。但當我抱住母親的時候,我的雙臂感受到了母親的顫抖,心中的不舍終究沒能忍住,我抬起頭,緊閉雙眼。然后頭也不回毅然走進了空曠而陰暗的通往候機廳的走廊,除了母親在強忍眼淚之外,大家都沒哭。

 

我的座位沒挨著窗戶,是因為我沒敢挨著窗戶。當我的后背突然受到一股強大的推力,我的雙耳開始鼓脹難受,座位慢慢地傾向成四十五度時,我突然失神了,不知所措,我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浮游,沒了堅實的依靠,總之突然之間,大腦一片空白但身后卻是一片黑暗。九個月太長了,九個月見不到家人,九個月見不到好朋友,九個月吃不到酸辣粉。我不知道是九個月這個時間概念過于驚悚還是臨走之前的半年時光太過美好,讓我舍不得離開。對于離家的這種恐慌在下了飛機之后就結束了,在接下來的四個多月里我也真真切切地體驗了我的美國大學生活。

 

我的大學是一所文理學院,學生不多,中國學生不算少。比例大約1:30。國際學生新生培訓時,中國人占了一多半,每次聯誼會都像是中國人自己的舞會。大家在舞會上見面很少說英語打招呼,直接就是普通話。后來有個學長跟我們說:“我們中國學生在國際上的名聲不算好,因為太抱團兒了,別人融入不進來。而且我們中國學生互相在一起時會很自然地講中文,這樣使其他國家的同學根本沒法加入,他們會覺得我們在故意隔離他們。所以慢慢來吧,以后有美國人在的時候,盡量說英語。”

 

我從小到大就不抱太多的危機防范意識,尤其是在競爭時。學期開始之后,大家常常在圖書館熬夜看書。遇到不會的問題時,我就去請教同年級的同學。但是大家大部分都表示無能為力,說他們也不懂。我就只能去麻煩學長學姐,而學長學姐們通常會很慷慨地給出細致的解釋,直到滿意為止。這種情況出現一次不奇怪,但是一直出現就很奇怪了。后來我明白了,如果同年級的告訴我了,我就會學會然后可能會超過他。但學長學姐不擔心,因為不在一個競爭面上。我笑了。一次經濟考試前,我和兩個同學坐在一起看書。同學A問我一個問題,我剛巧明白,就回答了。過了一會兒,他又有了個問題,但可能不想再打擾我了,就問了同學B。同學B的反應非常異類,因為他好像沒聽見一樣,像個聾子。A放棄了。過了幾分鐘,B自己收拾東西回寢室了,沒理會他的鄰居A。我又笑了。

 

這種小把戲挺沒勁。但他們樂此不疲。今天看到某同學成績高了,就背后議論心中默默決心超過他。明天看到某同學成績低了,又去給介紹一款新的游戲玩玩,恨不得他沉迷進去然后成績全都不及格退學。我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都是中國跳出來的苗子,怎么學都差不到哪里去。互相不團結一致卻細心算計默默嫉妒。至于那些個伎倆,也都是我小學時候玩的。不過也正是印證了那句話,大學是個小社會。現在的愚蠢伎倆,是不是就會變為將來的精心陷阱呢?

 

所以,快半年過去了,我依舊沒找到一個談得來的哥們。

 

在國內的時候,總是媽媽照顧我。每天日常飲食起居都很有規律。可是到了美國之后,我覺得好像常常是活在國內的時間里。熬夜不睡是常有的事情,然后就會臉上起痘痘,渾身疲乏無精打采,頭發蓬蓬糟糟的像是什么犀利哥。堅持到五點多的時候,覺得自己還蠻精神就不需要睡了。但到了六點半的時候,就覺得床真是個偉大的發明,掙扎十秒鐘倒在床上。然后一天不吃東西,直到晚上八點緩緩睜開眼看到天都黑了。這一天就睡過去了。我也想過就小睡一會兒,然后上午起床做些別的事情去。可是你知道,那很困難,因為熬夜之后,睡覺時候的狀態真的非常不錯。

 

但當到了深夜食堂都關門了的時候,面對著一箱怎么吃都吃不完的辛辣面。我真的很想念母親深夜做的夜宵。

 

長久以來,我常常會被問到一個問題:你學完之后還回國嗎?

 

我的回答都是一致的:應該不準備回國了吧,國內發展前景還是不夠樂觀。然后笑一笑。這個回答的確是我條件反射的答案。但我不知道條件反射的答案是不是真的是好的選擇。如果我選擇背棄自己的家鄉遠赴美國發展,那家鄉對于我,是不是就跟南方老家對于父親一樣了呢?那里的條件相比沈陽的確是殘破不堪,但我相信在父親年輕的時候,也是深愛著那片土地的。在服役的時候也會想念他父母做的熱面條和蒸紅薯吧。但如今的他已認不出家鄉了。

 

我以后會不會也這樣,好多年才回家一次,然后連回家的路都不認得了呢?

我不敢想不敢看,我眼前一片漆黑,空洞洞的,深不見底。

 

每個人都會在遇到一些問題時選擇去逃避,我們可以繞過去,跳過去,或者掙扎著爬過去。但是成長卻是每個人都需要面對的,我不知道多年以后的我會是什么樣子。

 

我笑著跟母親說:媽,還是回家的感覺好。

 

火車站臺里昏暗無光,前面的中年男人背著包慢慢前行,腳步堅毅有力,食指和中指夾著微微泛著火光的香煙,不時吸上一口。

 

我突然看不見了,什么都看不見了。